小木船

© 小木船 | Powered by LOFTER
标签: 御泽
68 2  
 

【御泽】直球胜负

   御幸视角多。趁第三季开播,先回顾一下前两季剧情(x)


       他的栗色发梢轻轻跳动,眉心皱起,眉梢上翘,棒球帽沿遮起的阴影下,更多的表情再也看不出来,只是嘴角紧紧抿着——御幸将视线从屏幕上收回,转而盯着自己紧握的双手。

       为什么没有发现呢,当时的自己。球场上离投手最近的捕手,关心学弟的前辈,最应该注意到泽村的御幸。支起撑在桌子上的手肘,御幸抵着下巴任思绪蔓延。

       那时,可以说整个球场的气氛都在期待着某一刻——再见安打,甚至再见全垒打。这样的戏码在棒球界仿佛固定表演曲目,激发全场观众热情的同时,为后攻队伍带来最大的精神动力。被右打代打投来的目光刺痛,泽村愣了一秒。惊险解决掉两名打者,打席轮到中心棒次。

       棒球是从两出局开始的,这句话一点没错,只要一个出局,一个出局,就是甲子园。绝对,不能输。青道的应援席沸腾着,“还差一个”的呼声吞没了泽村。然而,九局下半,两人出局,垒上无人。触身球——保送了稻实跑得最快的一名打者,比赛的局势已然被改变。

       御幸发现自己喜欢上了泽村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。一年级上学期的夏天,训练场上,不知道哪里来的笨蛋投手把球硬生生砸进自己的手套。新学期第一天训练,看着翘着头发又因迟到紧紧张张的学弟,忍不住捉弄。直呼自己大名,时常扔掉敬语,投球砸到教练,对克里斯前辈不假思索地说出过分的话。这家伙到底哪里好了,大家都说的那句叫什么,只有精神足这一处优点,真的是怎么会如此精准。

       是什么时候开始的。拖着轮胎在晨光中、夕阳下、密雨里一个人奔跑;心无杂念地将期待以上的球投进手套摆的位置;没有出场机会也一直牛棚热身,身兼啦啦队长外加刺激降谷的“重任”。还有,登板前必须说的那句话——“我会不断扔给他们打!守备的大家拜托了!”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大心脏,开始给予队伍潜移默化的能量。

       但是,御幸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这个笨蛋的呢。金色的眼眸,总像是闪着光,大声叫着御幸前辈,说请来接我的球吧。他的眼角眉梢,一笑就露出来的白色牙齿,紧张、不甘、气愤,时不时变得像猫一样的瞳孔。这个人真的很好看穿,无数的神态表情,像光影般不断流动,而一眼就可以看进心底。一举手一投足都鲜活,像火,又像水。无论跟谁,都拿出的是最真诚的心,连拿到出局数时的固定操作“喔喔喔——”都可以跟观众席上一应一答。

       泽村发现,自己没有以前想象的那么坚强。触身球之后,接盘的川上前辈被追平比分,又被打出再见安打,比赛结束。忘不了前辈们的泪水。昨天还摸着头笑着说其实没想那么多,今天眼泪便无知觉地涌出,回程巴士的地板上,眼泪砸出的印记,一点,一点。还想,还想跟前辈们,跟这只队伍,一直在球场上奋战下去。

       第二天一早就搬走的增子前辈,马上开始跑步的降谷,阴暗的房间,泽村坐在床上,接近放空的状态。晚饭时间,全员都聚集的餐厅,泽村喊出了这两天来自己声音最大的一句话:“我来当!”在大家都以为笨蛋村说的是队长时,又听见他喊,这个队伍的王牌,我来当。

       御幸也没想到,第一个过来找自己看决赛录像的人会是泽村。不过看这个家伙这么快就打起精神,放心了不少。

       “御幸前辈,你知道甲子园名称的由来吗。”一边摆弄着电子词典,一边摆出严肃认真的教学脸,泽村看向御幸。

       “据说命名者是三琦省三,大正十三年,完工的那年正好是甲子年,所以命名为甲子园……诶,不过甲子又是什么啊,完全不知道……”,说着说着开始自言自语,又查起电子词典。

       竟然有些可爱。御幸这么想着,打断了他进一步的学习热情:“你啊,是不知道甲子园到底是什么,才动摇了吧。”

       泽村愣了一下。“你才不知道吧!我刚查过!你看!”然后举着电子词典,一下子凑到御幸面前。

       “吵死了啊!”御幸这么说着,却捕捉到了泽村眼中转瞬即逝的犹豫,他伸出手,揉了揉泽村的头发,又把他按回座位。

       ……

       “我不会输了。”他看到泽村慢慢地抬起头,直视自己的眼睛。

       “甲子园到底有什么,前辈,就用我们的双眼去看吧。”金色瞳孔,好像又闪了一下,就这样看过来,御幸的心跳又掉了一拍。

       两个人的手都暗自攥得很紧。

       长野有什么?飞鸟时代的信浓国,群山连绵,湖泊错落,川流交汇,有雪山、温泉、信州荞麦面,有避暑胜地轻井泽,阳光、樱花和红叶。也有,初中棒球队的伙伴,不舍抛下的一切。对泽村来说,来到东京棒球留学,是从没想过的事情。只是,他的伙伴和家人们,总是给他力量,总是永远接纳,永远支持。只是,他忘不了那个棒球砸进手套的声音,砸进那个人手套的声音。那天他接受了高岛礼邀请,去参观青道的训练场。小礼对自己的招生能力十分信任,且从来没有过失手,甚至都培养出行走的招生办——御幸一也。

       “你都有什么球种啊?”声音爽朗,笑容灿烂,御幸用一只胳膊圈住泽村肩头。

       “我一直都是直球胜负!”

       ……

       “哈哈哈哈哈,你太有趣了!”

       那天一共投了11球,泽村没有想到,这11球,将改变自己的人生。

       御幸一也,这个捕手的名字,从那时就深深植入脑海,再也无法抹去。他说的成为最好的搭档,会成为的。而王牌,自己也会成为的。

       “好!就这样!明天开始就请前辈多多来接我的球了!”两人看完录像,说完话,泽村走出房间。

       “喂不要擅自决定啊!”

       这个世界上有砸到人也不道歉的投手,也有触身球之后不敢投内角的投手。投球恐惧症,御幸是听说过的,但是至今没有接触过。泽村又开始每天吵吵闹闹、跑跑跳跳之后,全队都对他的重新振作感到欣慰。只有御幸发现,泽村不敢投内角球了。

       与药师的练习赛上,宿命般地被雷市击出全垒打,泽村的棒球生涯第一次遇到了低谷。从投手丘上下来的一刻,仿佛再也无法回去,脚步沉重。泽村将球塞到降谷的手套里,咬着牙说了几句加油的话回到板凳。

       还远远不够,自己的实力,远远不够,看到弱小的自己,就好像再也无法回去投手丘,再也无法跟那个人搭档。怎么才能成为王牌,怎么才能追上那个人。泽村头上盖着一块毛巾,头深深地低下去,手肘撑着膝盖坐在板凳上,眼泪又溢出来。

       御幸这个新队长十分可靠。他已经不是那个二年级开学第一天就迟到训练,仗着天赋,从没有付出过全部汗水却被称为天才的幼稚捕手。每一名投手的状态他都会留意,队伍每一个人的成长都要关心。何况泽村。仓持来问自己要不要关心学弟的时候,并不是不关心,而是相信泽村,他绝对不是这样就会垮掉的,从一开始,就知道。

       “你怕了吗?”

       “你怕什么啊,反正你认真投也投不进好球带就是了。”御幸调整心情,露出一个完美得令人火大的笑容,然后悄悄观察对方炸毛的表现。

       虽然很不甘心,但是泽村的投球恐惧症,他早有对策——克里斯前辈。自己也十分尊敬克里斯前辈,但是只有已经引退的克里斯前辈才能带泽村走出低谷,渡过瓶颈,想到这点御幸便耿耿于怀。自己失格了!捕手失格!队长失格!前辈失格!暗恋失格!御幸闷闷地一个人念叨。

       室内练习场,泽村一个接一个地从身边的篮子中捞起球向网上投去。抬腿,曲膝,举起双手,这时御幸那个令人火大的笑容又浮上来,“什么啊那个笨蛋!”这样想着,右脚踏地,用力把球甩了出去。空荡的室内响彻着棒球的破空声。

       “投了很多了吧。”

       听到这一声,泽村呆愣在原地,转过身,看到克里斯前辈温柔地冲着他微笑。克里斯在对面蹲下来,戴上手套,还是温温柔柔地看着他,将手套摆在外角低的位置。

       后来投球恐惧症就这么痊愈了,解锁了外角低的球路,渐渐地找回自信。当内角球再一次飞进手套的时候,御幸再一次展现了他完美的笑容。这一次,投手丘上也回给他最灿烂的笑容。

       当队伍取胜,泽村完投,御幸笑着站起来,用力张开双臂,像拉满弓的弦。他像看到高山,看到大海,看到草原,就这样在蓝天下,感受风吹过耳畔。甲子园,等我们!

       秋季大会以青道夺得冠军结束,学期也结束了,球队进入冬训。那是初冬清朗的月光,洒在练习室外面的自贩机上,自贩机旁的长凳上,还有,两个人身上。泽村穿着长袖长裤的黑色运动装,手里有一罐热牛奶。

       “说吧,什么事。”

       “御幸前辈,你怎么看我?”

       今天的日常训练结束之后,刚吃完晚饭,泽村一副乖学弟的样子跑过来,接着盘子被拿了过去“这种事就由我泽村来做!”,他迅速送归窗口,又转过头来说,御幸前辈!晚上请到练习室外的自贩机来,有事请教!

       所以这是什么事啊。

      “诶?怎么看……嗯,乍一看是个笨蛋吧,其实是很单纯的人,一眼就知道在想什么,不懂就问、就学,大心脏又不自知,最大的优点大概是总是很精神,不过有时候也太吵了吧……”

       “作为投手呢?队长大人怎么看!”

       “说起来你什么时候用这么多敬语了?投手……你还记得最初那天,11球,我想说的跟那天一样,最棒的投球就是投手和捕手合为一体创造的作品。你是我作为捕手最想激发出潜能的投手,想让你相信我的手套,一直把最好的一球投进我的手套,成为最好的搭档。”

       “哪有一见面就叫人搭档的!害我都忍不住回答了!”泽村这样说着,心脏却跳得很快,声音都听得清楚。如果是这个人的话,这个人的话,什么都可以,信任、交付。

       “御幸前辈。”泽村的眼睛在月光下也亮亮的,御幸不敢相信,他好像……

       我喜欢你。

       我会永远把最引以为傲的一球投进去的,你的手套!

       御幸转身就跑,他需要冷静。

       “御幸前辈!你要去哪!”泽村手里还抓着牛奶,追过来。御幸没有停,这样,两个人跑到了训练场外,铁丝网旁边。御幸停下来支着膝盖喘气,现在他也听得清。自己的心跳。

       看着冲自己跑过来的泽村,御幸噗地笑了出来,捂着肚子。这笨蛋,真的只有直球胜负。他直起腰,像一直以来的每一次那样,把手伸出去,放到泽村左胸前——心脏的位置。只是,这一次没有带捕手手套。

       真的。跳得好快。

       指尖感受到的跳动和温度,熟悉又新鲜,永远也不想忘记。不会忘记。御幸伸开双臂,这个动作泽村见过很多次,是晨光中略带慵懒的伸展,在本垒上,是让他放心地投过去的安心感,蓝天下,是赢得比赛之后的少年意气。

       他正想着,突然这两条胳膊环过身后,御幸抱住了他。耳边是御幸的头发,好像是刚从浴室出来,带着淡淡的柚子香气。不知不觉地,双手已经抚上御幸的后背。

       “队长!你你你你你说点什么。”

       两人分开,御幸看着他轻轻地笑,没说话。泽村的耳朵映着月光也看得出发红,队长突然又想捉弄,但是这次他忍住了。接过左手的牛奶,抓起泽村的左手放到自己的心脏位置。

       你也感受一下吧,我刚才的感受。

       笨蛋。

       我喜欢你啊。

       “御幸一也!你刚刚说什么!大点声!再说一遍!”这家伙倒是一直都那么大声。

       你很吵啊,我说。


    完

评论(2)
热度(68)